江苏省连云港市中级人民法院
民事判决书
（2019）苏07民终4967号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李帅，男，1987年10月27日出生，汉族，住江苏省东海县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卢思源，东海县牛山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。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李同浦，男，1964年4月12日出生，汉族，住江苏省东海县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高永龙，男，1988年10月18日出生，汉族，住江苏省东海县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卢慧磊，江苏恒旭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陆泓瑞，江苏恒旭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李同浦与李帅系父子关系，2015年5月17日，李同浦出具一份借条，借款内容由其书写并在借条的担保人处签名，李帅在该借条的借款人处签名。借条具体内容为：“借条今借高永龙现金壹拾万元正。（100000./）借款人：李帅担保人：李同浦某维成2015年5月17日”。
李帅对借条质证称：其中李帅签字真实性无异议，但是签字的时候是在空白的身份证复印件上签字，并被告知是担保人，用款期限为一个月。
李同浦质证称：当时小孩不知情，我就让他把身份证拿来签字，然后就走了。
高永龙在（2018）苏0722民初8946号案件庭审中称：2015年5月17日在东海县邮政局李同浦工地，当时有李帅、李同浦、胡某、高永龙、朱某在场，以现金支付给李同浦的。这个钱是李同浦工地没有钱发工资，找到分管工程的副局长陈某,4，叫陈某,4帮忙介绍借10万元用，陈某,4找到了朱某，在借钱之前朱某也不认识李同浦，朱某相信陈局长，就又介绍自己的小孩舅高永龙借钱给李同浦用，当时说好利息3分，但是高永龙只有5万元现金，就没有办法满足李同浦10万元的要求，工地急需发工资，陈某,4副局长就又拿了5万元给高永龙，让以高永龙名义一起借给李同浦用。
高永龙申请证人出庭作证，证人陈某,4证言：我借了5万元给朱某，事后朱某告诉我把钱借给李同浦用的。当时李同浦是我们工程的施工方，工程到一半时，李同浦资金出现问题，李同浦找我借钱，我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，我就把朱某介绍给他了。2011年朱某借我5万元，我本人钱不好借给李同浦，以前我们也不认识，因为工程才认识，我不可能马上借钱给他的。朱某借的钱因为处的不错，没有盯得太紧，反正借条在我手上。
证人朱某证言：2015年当时陈局长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办公室一趟，他说在工程方面有个老哥要用钱，我就去陈局办公室，他就引荐李同浦，他们就提出李同浦工程需要20万到30万元的贷款，陈局引荐之后我们就出去协商，准备找贷款给李同浦用。当时李同浦要的比较多，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钱，后来我小孩舅高永龙手里大概有5万元，还有陈某,4在2011年借给我的5万元一直在我手里给我做工程用的，后来我就跟李同浦说我小孩舅这边有5万元，还有陈某,4的5万元在我手里但我没跟李同浦说，我就说能凑10万元给他，他说那就先拿10万元。我说我给小孩舅打个电话，欠条打到高永龙名下，因为借的是高永龙的钱，我就给我小孩舅高永龙说有个做工程的老哥借钱，利息给2分，后来几天我就把钱准备好了，李同浦让我给现金，工人发工资用的，我就让李同浦找个担保人，我说如果李同浦的账比较多就不要让他打借条，就让李同浦小孩打的借条李同浦担保的。现金准备好后，在邮政局工地办公楼下面的车上给的李同浦现金。当时打借条和给钱的时候李同浦及其儿子还有一个技术员胡某，其他没有。当时借款时说工程款结第一笔账的时候还款，后来没有还，电话打不通，联系不上。借款中5万元是高永成的，5万元是陈某,4的。
在本次案件庭审中，高永龙陈述借款10万元借款交付是朱某于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，5月18日转款3000元、5月19日又转账5000元。另外4万元现金，是朱某给的，在什么地点什么方式具体的交付方式我不清楚。还有2000元是利息，没有实际交付。高永龙提交了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、5月18日转账3000元、5月19日转账5000元的银行流水。
李同浦质证称：5月17日的5万元不是借款，是正常的业务往来，朱某是在我下面干工程的，承包我的工程。这5万元应该是我买材料用的，应该是朱某借给我的，但是过了没几天我又还了3万元了，没有写借条。5月18日3000元和5月19日的5000元有可能也是我需要用钱的时候他转给我的。4万元现金没有收到，朱某从来没有给过我现金。
以上事实由双方当庭陈述及高永龙所举的借条、银行流水以及证人证言的陈述在卷予以证实。
一审法院认为，合法的借贷关系受法律保护，借款人应当返还借款。本案中，李同浦向朱某借钱，朱某将高永龙的5万元及从陈某,4处借的5万元，扣除2000元利息后交付给李同浦，李同浦及其儿子李帅向高永龙出具了10万元的借条，有高永龙举证的借条及出具借条当日的银行流水予以证实，事实清楚，一审法院予以确认。预先在本金中扣除利息的，应当将实际出借的金额认定为本金。本案中，借款本金认定为98000元。借条是借贷双方之间借贷合意的证明，借条中载明的当事人是借贷关系中债权人和债务人。李帅在借条上借款人处签字，视为有借贷的合意，应当承担还款的法律责任。
李同浦辩称，5月17日的5万元不是借款，是正常的业务往来，过了没几天我又还了3万元了。一审法院认为，5月17日转账的5万元与被告出具借条日期时间一致，高永龙主张系涉案借款的交付，一审法院予以支持。因李同浦否认收到涉案的款项，故李同浦向朱某转账的3万元不宜认定为偿还涉案借款，因李同浦与朱某还有其他借款及经济纠纷，李同浦可另行主张。
根据担保法的规定，当债务人不履行债务时，保证人应按照约定履行债务或承担责任。李同浦为借款提供担保，未明确约定保证方式和范围，应对借款承担连带还款责任。
关于利息，双方之间对支付利息约定不明确，视为不支付利息，从高永龙主张权利即2018年10月25日之日起按年利率6%计算逾期利息。
本院认为，关于李帅是否是借款人问题。在民间借贷关系中，借条是借贷双方之间借贷合意的证明，借条中载明的当事人是借贷关系中债权人和债务人。至于借条中的借款是否由借条中的出借人直接支付，或是否支付给借条中的借款人，不影响该借贷合意的形成。本案借条中记载李帅是借款人，故一审判决认定李帅是借款人并无不当。
关于本案出借款项交付问题。本院认为，本案系发回重审案件，发回重审之前的一审案号系（2018)苏0722民初8946号，该案中高永龙主张款项系现金交付。二审案号系（2019）苏07民终2868号，该案中高永龙主张朱某分别于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、5月18日转款3000元、5月19日转账5000元、6月3日转账3万元，现金交付1万元，预扣2000元利息。但经审查，该6月3日转账3万元系李同浦转给朱某。本次一、二审庭审中，高永龙又主张10万元是朱某于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，5月18日转款3000元、5月19日又转账5000元，现金交付4万元，预扣2000元利息。四次庭审中，高永龙陈述三种款项交付方式，故对本案款项交付事实应严格审查。目前证据充分的款项交付是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、5月18日转款3000元、5月19日转账5000元，高永龙未能提供充分的证据证实4万元现金交付。因此，在高永龙四次庭审陈述三种款系交付方式的情况下，本院认定本案款项交付的金额是2015年5月17日转账5万元、5月18日转款3000元、5月19日转账5000元，共计58000元。
关于本案的还款，一审中李同浦辩称，5月17日的5万元不是借款，是正常的业务往来，朱某是在我下面干工程的，承包我的工程。这5万元应该是我买材料用的，应该是朱某借给我的，但是过了没几天我又还了3万元了，没有写借条。根据李同浦的辩称，李同浦认可2015年6月3日其转账给朱某的3万元系偿还2015年5月17日朱某转账给其的5万元，而本案又认定2015年5月17日朱某转账的5万元系涉案10万元借条交付款项，因此2015年6月3日李同浦转账给朱某的3万元能够认定是偿还本案借款。因双方之间对支付利息约定不明确，视为不支付利息。本案借款出借金额为5.8万元，已经偿还3万元，尚欠借款2.8万元。
综上，上诉人李帅、李同浦部分上诉请求成立，本院部分予以支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撤销江苏省东海县人民法院（2019）苏0722民初8018号民事判决；
二、李帅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高永龙偿还借款人民币2.8万元及利息（按本金2.8万元，年利率6%，自2018年10月25日起计算至款项实际付清之日止）；
三、李同浦对上述款项承担连带清偿责任;
四、驳回高永龙其他诉讼请求；
五、驳回李帅、李同浦其他上诉请求。
如李帅、李同浦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
一审案件受理费2700元（高永龙已预交），由李帅、李同浦负担800元，高永龙负担1900元；二审案件受理费2700元（李帅已预交），由李帅、李同浦负担800元，高永龙负担1900元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审判长忻越
审判员安述峰
审判员任李艳
法官助理马腾跃
书记员颜丽莉
2020-06-23
